《水滸傳》的“鳥”！

八度空間每個星期一至星期五晚上8點半播出連續劇《水滸傳》，這是一部以民間異姓結義為題材的小說，內容描述宋朝官僚腐敗，貪贓枉法，奸臣陷害忠良，導致忠臣被逼上梁山，異姓結義，共舉“替天行道”義旗的官逼民反故事。

其中一集講述浪子燕青受到李固陷害，李固捏造燕青調戲盧夫人之桃色事端，其主人玉麒麟盧俊義因此將燕青毒打一番，逐出家門。以情欲桃色來陷害別人的手段，即使在今天的社會不是還在經常發生嗎？玉麒麟身陷囹圄，李固依然不放過他，以黃金收買官差獄吏除掉其性命。用錢收買人做事，在今日社會也是似曾相似啊！

《水滸傳》的異姓結義者稱呼他們的領袖為“哥哥”，大家結義就是兄弟，尊稱就叫“哥”了。當今的大馬會黨還是如此稱呼他們的領袖為“大哥”，但福建話多俗稱為“大的”或“安大”（福建話的安，相當於華語的阿）。日前《星洲日報》和《光明日報》報導一位女學生惡霸掌嘴同學新聞時，封面標題採用“大姐頭”，這也是一句洪門詞匯，用來稱呼女性領袖。個人喜歡這個詞匯，這個標題的確令我感到驚喜！

在追看《水滸傳》時，注意他們說話的語詞，比如不講“喝”，凡喝酒、喝茶，都是叫做“吃酒”、“吃茶”。福建話里雖然有用“飲”（喝）字，可是大馬福建話里很多時候都以“吃”代“喝”，就像“吃茶”、“吃咖啡”、“吃酒”。

最令人興趣的還是“鳥”，那些梁山英雄好漢里，有幾個開口就“鳥，鳥”叫，諸如︰“口中淡出鳥來”、“鳥官”、“鳥事”、“鳥人”等等，尤其黑旋風李逵，性格率直，急躁剛愎，“鳥”也就成為其口頭禪。有朋友詢問，《水滸傳》里的鳥是髒話嗎？

《漢語大字典》的鳥有4個讀音，其中一個念作“diao”（在《水滸傳》連續劇里是念作niao）是指人、畜雄性生殖器。所以《水滸傳》的鳥是髒話，相當於福建話的“卵鳥”（lan
ziao）。不過福建話單字不講鳥，而是“卵”（lan），通常是卵或卵鳥分開使用，偶然某些情況可以通用。比如︰“嘴淡到卵安那款”（嘴巴淡出鳥來）、“卵鳥議員＼部長”（鳥官）、“卵鳥代志＼空契”（鳥事，可以說成“卵代”）、“卵鳥人”（鳥人）等等。

雖然鳥是男人（雄性動物）生殖器，也是髒話，可是也曾被一些文人寫在著作里。魯迅《故事新編．起死》︰“就是你真有這本領，又值甚麼鳥？”。呵呵，好一句值甚麼鳥！

猶記得多年前，霹靂一位行政議員在台上致詞時，也是“鳥，鳥”叫，說有做事也被“鳥”。他不知道鳥是髒話，才口沫橫飛地大聲說出來，可是台下的人們幾乎也都不知道鳥是髒話，大家也不在乎他的言論了。他這個鳥是動詞，相當於“肏、干、屌”。

然而，我為他感到羞愧。人家水滸梁山英雄雖然落草為寇，可是人家畢竟還是一群忠義好漢，反觀此位議員卻把土地、好處批給自己親友，簡直是“鳥官”。好漢講出髒話的“鳥”，雖然粗俗，但正氣凜然，令人敬佩。鳥官講出“鳥”，簡直粗俗，缺乏浩然正氣，令人毛孔悚然！

今天俺口中淡出鳥來，等下就到咖啡店叫伙計給灑家來兩瓶酒，再給爺爺上一道花生，講些鳥人鳥事，真的痛快！^_^

星洲日报·文化空间·田野行脚。文：李永球（2011年6月12日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