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期說到王建林養豬,他與王經是太平兩家最大的養豬農,各養有兩百頭豬,其他均為小豬農。
上世紀70年代,有一夥人從事豬肉生意,就跟豬農買豬宰來賣給豬販。可是他們“食秤頭”,向豬農買豬100斤只報7、80斤,賣給豬販則報多一二十斤,買與賣雙邊都吃秤頭,而且態度凶悍,豬農及豬販雙方深受其害,宛如啞子吃黃連,不敢吭聲。每當王健林向他們收賣豬的錢時,故意拖延或不給,並說“人肉不能吃”,要就拿去我的肉。豬農被欺負得苦不堪言。
於是,王建林發起“拉律峇東農民合作社”,自己殺豬自己賣,但受到他們的百般阻撓。王建林請了一位宰豬工人來殺豬,受到他們的恐嚇馬上辭職不敢做,他們非常不滿,怒氣沖天恫言“明天我們不宰豬,要宰王建林”。這令他有點擔心,於是電話聯絡一位認識的印裔警長,他派了一位警察過去保護他。第二天他另外請一位工人來殺豬,也是面對他們的辱罵譏諷,但這位工人為了賺錢養家堅持做下去。有警察在現場,工人順利完成了殺豬工作。
由於是豬農自宰自賣,豬肉價格比其他豬販來得便宜,整個萬山(巴剎)裡,唯獨他們合作社的最好,第一天二十四頭豬全賣完,因為價格便宜,且足斤兩。其餘二十三攤生意慘淡。他在合作社的攤口寫著大字海報,合作社的宗旨“一斤十六兩。不殺病豬。不殺母豬。逢年過節不起價”(注:母豬是更年期的豬,無法生育,老化,肉質硬韌,價格便宜)。所以生意一枝獨秀。到了今日合作社還存在,會員約有兩百名,不過合作社的肉攤已經轉為私人經營,不再屬於合作社的生意了。
當時曾有人勸他不要如此強硬會得罪人家,擔心他被人打。當年私會黨猖獗,各處都有“界線”,一般人不敢亂闖別處的地盤,但他們都很尊重王健林,他自由出入各地都沒事。
1963年地方選舉,他代表勞工黨出征,結果當選,年僅23歲,他們十位來自不同政黨及獨立人士,組成了“聯合陣線”執政。到了1967年,因為有4位市議員跳槽成為親聯盟獨立議員,導致聯合陣線瓦解,政權易手。
當市議員時他堅持勞工黨原則。不拿金錢包括禮物,但還是有人送來紅包及禮物,都被他一一拒絕。有一次有人拿魚蝦給他,當時租住在福州會館樓上,他知道了拿還給那個人,並說我不能拿人家的東西。可是一小部分議員則好色貪財,曾經有地牛(衛生官)取締挑擔子沿街售賣的無牌小販,小販向某議員求助,他索取40元,拿了錢卻沒去處理,最後被開除黨籍。
王建林開辦了“王建林駕駛學院”,生意興隆。當時太平已有教車公會,會議上全體討論必須遵守原則,不可減價競爭。他與金城教車公司遵守原則,誰料一些公司暗中削價招收學徒,導致其公司數個月連一個顧客都沒有,公司有十多名伙計每個月開銷極大。當他知道原由後,便與金城兩家公司向陳唱公司各訂購五輛新車來教導駕駛,一口氣買下十輛,打破紀錄,連該公司的大頭家也來見他們。一輛8000元,獲得減80元優惠。他們借銀行錢買下,每個月供期付款予銀行,也跟著削價招生,生意馬上興隆,甚至報名後安排到翌年才有空位,學員也接受,其公司因而賺大錢。
當市議員時,有一家油公司要開一家油站在甘文丁路,基於安全問題,居民劇烈反對,王建林聽從民意亦不贊成。油公司派來香港的紅毛高級人員向王建林請求,他堅不妥協。對方無奈便托人來說,願意私下給予一筆巨款,希望他通融。他更加強烈拒絕,最後那個紅毛說,他第一次遇到不貪錢的華人,雖然無法合作,但還是願意交他這個朋友。當聯合陣線倒台,王建林不再是市議員後,甘文丁路上就出現了多個油站。
《星洲人》電子報專欄,圖文:李永球,2025年5月2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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